
新疆是我出生的地方,是位于中国西北部的一片广袤大地,是中国面积最大的自治区,旧时被称作西域,现在有数十个民族居住于此。其中,作为大部分少数民族聚居的区域,南疆不仅有一座世界第二大流动沙漠,也拥有着中国最长的内陆河塔里木河,一条养育了全疆半数人口的母亲河。

十九世纪末,年轻的瑞典探险家斯文·赫定来到新疆,沿着古丝绸之路开始了他传奇的探险生涯。在罗布人向导奥尔德克(维吾尔语意为“野鸭子”)的帮助下,赫定在荒漠之中发现了对他而言如同“庞贝古城”一般的楼兰故城遗址。百年之后,我与奥尔德克的子孙立于奥尔德克的雕塑前,近旁埋没坟墓的黄沙,似乎在为他盖棺定论,而那些胡杨枯枝让人想起在麻扎会插着的木枝,也像极了奥尔德克在1934年引领贝格曼发现的小河墓地的木桩。

公路沿着塔河主干与支流延伸开来,沿途而行,不仅可见社会体制迅速发展的城镇,还能依稀瞥见千年以前人类文明的遗留。若未亲眼见到那些曾被掩埋于黄沙之下的佛寺遗址和壁画文物,很难想象这个清代被称为回疆的地方曾经在公元六世纪时是大乘佛教的圣地,是佛教东传的咽喉。然而旧时西域荒漠中的绿洲文明皆难逃同一种命运——因地表径流而孕育,因河床干涸而迁移,最终被黄沙吹蚀而消亡。